上周,華通路橋發(fā)布公告稱,公司4億元一年期短期融資券“13華通路橋CP001”本息兌付面臨不確定性。在市場接二連三爆出信用風險事件的2014年,這本是普通的一起,但由于華通是民營企業(yè),該短融券又在銀行間市場交易,持有人不是個人投資者而是機構投資者,一旦違約阻力相對較小,加上此前媒體報道說各方為保兌付所作的努力效果不佳,所以,市場一直對“13華通路橋CP001”成為銀行間市場首只本金違約債券預期很高。在剛性兌付必須打破已成為全社會共識的情況下,誰會中彩,還是很吸引眼球的。
但就在最后兩天,形勢峰回路轉。7月23日即債券到期日的下午,該債券本息兌付資金全部到賬,違約風險解除。華通短融券信用事件跌宕起伏,最終表面上各方皆大歡喜,但其中有兩大問題不得不引人思考。
其一,打破剛性兌付,是劃清政府與市場邊界的需要。
地方政府之所以為一家民企債券兌付問題勞心費力,根本原因在于不希望“頭彩”落在自己的轄區(qū)內。那樣不僅面子上不好看,還可能直接影響本地區(qū)其他企業(yè)的信用,抬高整體融資成本,更遠一點的理由,還可以說是為了地方經濟和就業(yè)。
地方政府這樣做看上去是理性的、聰明的,但其實是一種只顧眼前不顧長遠、只應付問題不重市場機制建設的短視行為。如果老是抱著這種思維,任何企業(yè)都會想方設法從政府那買一個免費保險,政府與市場的邊界也就永遠劃不清。
1998年廣國投破產案可資借鑒。當時,許多人擔心廣國投破產會影響外資對中國的信心,抬高中國企業(yè)海外融資成本,但事實證明,破產對市場的沖擊相當短暫,外資流入和企業(yè)赴港上市很快恢復并興旺起來。經濟周期起落、企業(yè)經營成敗實屬正常,最令市場害怕的不是信用事件,而是政府與市場邊界不清以及信息不透明。
其二,政府協(xié)調信用事件要避免濫用公共資源。理論上,企業(yè)信用違約政府理應旁觀,但如果該事件牽涉政府部門,政府參與協(xié)調也可以理解,但應有底線:一是不能直接動用公共資金;二是不能對第三方施加不當影響,不能動用政府隱性擔保。
從媒體報道看,地方政府曾希望當?shù)亟鹑跈C構間接救助華通。華通成功避免違約,錢到底從何處來?政府參與協(xié)調如涉及公權力的運用,至少也應該向社會公開相關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