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中日資源稟賦對比及兩國經濟長期增長的動力來看,中國經濟全面超越日本是發(fā)展邏輯的自然延伸。但是鑒往知來的教訓告訴我們:中國的繁榮強大就意味著主要競爭對手的相對衰落,意味著中國遲早要進入原來由他們控制的勢力范圍。因此,中國在追求經濟持續(xù)增長的同時更應發(fā)展匹配的綜合力量工具,包括金融力量工具與其他力量工具。
最近一段時期,日本各個層級的政客持續(xù)在釣魚島問題上挑釁中國,背后的原因盡管非常復雜,但從經濟層面可以找到問題的根源,也有利于中國找到可行的對策方案。
中日經濟力量對比正逆轉
從經濟史的角度來看,在過去2000多年的歷史長河中,日本更多的是向中國學習。而到了1868年這個對日本國運來說極為重要的年份,“明治維新”使日本走上了以美歐為模板的近代工業(yè)化道路,在經濟與技術上逐漸超過中國;到了20世紀30年代,日本在經濟上已經形成對華絕對優(yōu)勢,并成為發(fā)動侵華戰(zhàn)爭的力量基礎。盡管二戰(zhàn)基本摧毀了日本的經濟基礎,但在美國的庇護與支持下,日本僅僅用了不到8年的時間,就將經濟實力恢復到戰(zhàn)前水平。從1952年到1968年,日本取得了經濟的持續(xù)高速增長,經濟規(guī)模也于1968年超過當時的聯(lián)邦德國,躍居資本主義世界第二位,成為名副其實的世界一流經濟強國。
到了20世紀80年代,中國得益于改革開放,經濟進入快速發(fā)展時期,但中日兩國的經濟實力對比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,1980年日本按現(xiàn)價美元計算的國內生產總值(GDP)是中國的3.43倍,1994年上升至8.55倍,達到戰(zhàn)后以來的歷史頂峰。日本的貿易實力與海外資產等指標也遠遠領先于中國。但隨著日本經濟泡沫的破滅,中日經濟發(fā)展速度與實力對比也開始發(fā)生變化。根據(jù)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統(tǒng)計數(shù)據(jù),1980至2010年,中國實際GDP的年均增長速度為10%,日本為1.9%。日本的絕對經濟規(guī)模,到了1997年已經降為中國的4倍多,2002年更是降為只有中國的2倍多,2006年降為中國的1倍多,2008年之后兩國GDP已相當接近。到了2010年,日本的名義GDP為54742億美元,比中國少4044億美元;2011年日本的名義GDP為58685億美元,而中國當年的GDP已經躍上60000億美元臺階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計,到2015年,中國GDP可能達到日本的1.5倍以上。
盡管全球主要經濟體之間的經濟競爭越來越集中到對重要產業(yè)控制的今天,簡單的GDP排名至多只有符號意義,況且日本在核心技術、海外資產、勞動生產率等重要指標方面依然領先于中國,但在一向極為重視趨勢變遷的日本看來,至少中國最近幾年來在經濟領域取得的成就已經讓其感到如芒在背。偏偏在《財富》雜志日前公布的世界500強排行榜上,中國的企業(yè)力量也已超越日本。通過觀察該榜單發(fā)布以來的歷史變遷,世人可以清楚看到全球企業(yè)的發(fā)展與產業(yè)力量的對比,尤其是主要經濟體的走勢。還在1995年時,中國只有3家企業(yè)上榜,2000年有10家,2010年已經增加到54家,今年則首次超過日本的上榜數(shù)量。中國大陸用了57年的時間將日本在《財富》榜單排名擠至第二位,而且這個此消彼長的趨勢還將持續(xù)下去。
日本深陷“5萬億美元”陷阱
日本早在1996年時GDP總量便已達5萬億美元,相當于德英法三國的總和。但15年過去了,如今日本的經濟規(guī)模仍在5萬億美元徘徊。其中2006年日本的GDP更是縮水至4.37萬億美元,占全球GDP總值的9.1%,只相當于高峰時期的1994年所占全球比重17.9%的一半。因此,所謂日本經濟步入“失落的10年”,某種意義上是指日本陷入經濟停滯、過去那種咄咄逼人的追趕美國之勢戛然而止的狀態(tài)。筆者將其稱之為“5萬億美元陷阱”。而日本之所以遲遲未能走出該陷阱,除了上了戰(zhàn)略高手美國的當,于1985年草率簽署了“廣場協(xié)議”失去匯率主導權進而導致泡沫破滅,經濟競爭力急劇下降之外,還由于基礎研究領域并不扎實的日本在高科技領域鮮有原始創(chuàng)新,只能跟在美國后面亦步亦趨所致。當然,日本還犯了一個致命錯誤,那就是在經濟處于高峰的時候未能保持清醒頭腦,以為真的可以超越美國,君臨天下了。殊不知,美國不僅有最具打擊力的國家競爭戰(zhàn)略,更不乏拖垮乃至摧毀現(xiàn)實與潛在競爭對手的經濟工具。日本泡沫經濟的破滅,既有自身經濟發(fā)展走火入魔的內因,也離不開美國控制的金融資本對日本刻意打壓的外部因素;而在舉世無匹的微軟和英特爾以及呼風喚雨的高盛、摩根士丹利面前,日本同行多年來一直喘不過氣來?梢,日本既敗在美國人手上,也毀在自己手中。
日本對華焦慮癥或將發(fā)酵
日本深知在全球老大美國面前,自己一向沒有多少話語權,即便在可預知的將來恐怕也很難取得雙邊博弈主導權。因此,日本可以通過與美國之間的經濟合作尤其是政治與軍事聯(lián)盟,保持本國的競爭力,并遏制或者削弱中國的影響力,況且美國也有這個戰(zhàn)略安排。
中國要成為一流強國,既要看自身的實力成長,還取決于主要發(fā)達國家的意愿。而主要發(fā)達國家基于各自國家利益的考慮,一般不會輕易讓中國成為與其平起平坐的經濟與政治巨人。因為在他們看來中國的繁榮強大就意味著自己的相對衰落,意味著中國遲早要進入原來由他們控制的勢力范圍,甚至有朝一日中國會提出改寫現(xiàn)存的國際經濟與政治規(guī)則,這是他們不愿看到和難以容忍的。但是他們也知道中國崛起的大趨勢看來是很難改變的了,因此必須在中國經濟還不十分強大之前,利用他們操控的國際秩序對中國施加各種壓力和干擾,以圖削弱中國經濟的快速上升之勢,盡可能地維持現(xiàn)有的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國際經濟格局,或者利用現(xiàn)有的規(guī)則盡可能地壓縮中國的上升空間。
因此,中國在追求經濟持續(xù)增長的同時更應發(fā)展匹配的綜合力量工具,包括金融力量工具與其他力量工具。
處理國家關系時,天鵝絨里從來不應缺少鋼針。